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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更新时间:2019-08-28 23:37:47


?    “能得到你的祝福,这个生日,我很快乐,晚安。”南方看到乔木棉的这个祝福,开心之余有些惊讶,她一定是看过他的动态了。南建军,是他上小学前的名字,这个名字是他的爷爷取的。他的爷爷年轻时参加过抗战,现在是部队的离休老干部了。在他改名为南方后,南建军也就成了他的绰号,和乔木棉的绰号“乔国庆”凑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儿了。


    乔木棉放下了手机,对于发生在今日的最后半小时的事情还有些恍惚。


    那天晚上,乔木棉梦见了南方。她梦见自己是一袭飘逸的长发,她梦见南方和自己并肩漫步,在杨柳依依的西子湖畔,在清风微雨相随的四月天。她梦见南方的左手牵住她的右手,停步不前。她梦见南方温热的右手轻抚她面庞,渐渐地俯身向她,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木棉,木棉。”他那淡薄的唇即将覆到她的额上时,在她快要以为那是真实的场景而非梦境时,在她感到无限放大的紧张无措时,她醒了。


    她醒了,原是**一场。


    看一眼腕表,是清晨6:00。


    乔木棉也挺疑惑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回想起梦境中几个零零碎碎的场景,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竟有触电般的麻痒。或许在乔木棉的潜意识里,她一直期待着梦境成真吧,这样想着想着,她的两颊绽开了大片的红海棠。


    简短的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正在害羞地回忆梦境的她。


    发件人的号码她没存,但是她看着感觉有点儿熟悉。难道……


    “乔木棉,今天我陪我妈妈来Y城拜访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她和你是同村的。我想,顺便来看看你,你今晚,在家吗?——南方”


    真的是南方。


    乔木棉晚上不用打工,也不出门,是在家的。


    乔木棉从未听南方提过她妈妈有个与她同村的老友,会是谁呢?


    就允许她放纵一回吧,她重新存储了南方的手机号码。


    “在家的。——乔木棉”


    南方知道乔木棉晚上是不用打工的。只是,南方很好奇,当她傍晚回家时,若发现自己和妈妈在她家,她会是什么反应。


    乔木棉知道今天会再见到南方,只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当初离别时自己的那种不舍很是好笑。缘分当真是如此奇妙地安排着吗?因为夏令营,她和南方相遇。因为拜访老友,她和南方将再次相遇。乔木棉想要放纵自己一回,她确定了自己想要南方。这一天,乔木棉的脸填满了“喜悦”二字,脚步走到哪儿都是轻盈的。工友见了乔木棉这副高兴的模样,都很好奇她到底碰到了什么好事儿,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就这样愉快地工作了一天,出工厂大门时,她觉得那张挂在工厂门口的条幅都亮了许多:“平平安安上班来,高高兴兴回家去”。


    乔木棉回到家,快速地把脚踏车停放好锁好。走进家门,她朝厨房瞄了一眼,看见妈妈在做菜,旁边还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乔木棉没有多想那个女人是谁,三步并两步地上了二楼,回房间拿了衣服便进了卫生间洗澡,她想快点洗去一身的汗味,冲掉一天的疲累,她想今晚见南方的时候,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随意和狼狈。女为悦己者容,原来是这样的。


    乔木棉的动作实在太快,太匆忙,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书房里翻看她“藏书”的南方。当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拧开卫生间的门出来时,当她看见一身白衣的南方手中拿着自己的那本《菜根谭》,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着看她时,手上那块蓝色毛巾无声地落在了冰凉的白色地砖上。


    “南方?你怎么……”(你还是俊得那样摄人魂魄,而我这一头乱七八糟的湿发,比起头一回的不修边幅,却显得更加邋遢不堪。)乔木棉尴尬地蹲下,连耳根都羞红了,她捡起那块蓝色毛巾,重新组织起语言。


    “南方,你来了怎么都不通知我?还有,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我家在哪呀……”


    南方放下书,直起身,离开沙发,一步步向着乔木棉走来。他拿过乔木棉手中的毛巾,为她擦拭头发。意识到南方的动作,乔木棉觉得南方好像变了,自己好像不认识这样的南方。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过?擦拭头发这般亲密的行为,在乔木棉看来,现在是不该发生的。乔木棉慌乱地躲开,从南方手中拿回自己的毛巾,后退两步,随意地挂在肩上,颇有一种农村妇女的味道,反正已经够邋遢了,她就破罐子破摔了。她接受不了南方给她擦头发,南方也就随她的意。


    “我早上通知你了,你也回短信了。”南方的声音带了些故意的成分。


    “你早上说的你是陪你妈妈来拜访老友啊。”乔木棉的脑袋秀逗了几秒,又恢复灵活,“难道,你妈妈的老友,是我妈妈?”乔木棉还有些不确定地问南方。


    “嗯,是的。”


    “你发短信的时候应该和我说明白的,为什么还要说“顺便”这样有误导性的词呢?”乔木棉实在想不通,问得也犀利。


    “你没问我啊,我的主要任务就是陪我妈妈来拜访你妈妈,我的确是顺便来看看你的。”南方语气中的玩笑色彩更多了些。


    “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可是南方,我从来没听过我妈妈提起过你妈妈啊。”这是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


    “我经常听我妈妈提起你妈妈,也经常听我妈妈提起你。”南方的语气不再带有玩笑意味,而是十分笃定,尤其在说后半句话时,南方的那双眼睛是一转不转地和乔木棉对视的,南方觉得,这是他表示重视的一种方式。他重视自己说的这句话,更重视听自己说这句话的人。


    虽然南方也不清楚为什么乔木棉的妈妈从不和她提起自己的妈妈,但是他可以猜到一些原因,不过他并不想深究个中缘由,因为这涉及到的是上一辈的恩怨,他们这一辈,无权干涉也无力干涉。


    “那,在村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乔木棉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这个,我不告诉你……”南方玩心又起,卖了个关子,他不告诉她,是因为什么呢?如果乔木棉真的深究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是想在最真实的境况下确认乔木棉是否真的像自己妈妈说的那样知书达理,还是想让乔木棉在最真实的环境中确认她对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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